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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阙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直接将白子落在黑子的小尖处。与徐玉阙斯文无害的外表不同,棋盘上的徐玉阙杀心极重,他不会给对手发育的机会,他像一条水蛭一样死死的咬住对手,不断干预对手思路,从对手冲动莽撞的落子中吸取养分,逐步壮大自己。

我几乎每天都跟徐玉阙下棋,对此见怪不怪,迎刃有余地应付着。

黑白对弈,棋子交锋,棋盘之上你来我往。徐玉阙走一步看十步,落子极快,我每走一步都要反复观察局势,重新推算,犹豫再三才落子,我和徐玉阙一局棋能够下一个时辰,我是罪魁祸首,我落子太慢。

下棋下了大半个时辰,战况仍旧焦灼,我和徐玉阙不约而同地停手,喝茶地喝茶,打哈欠地打哈欠,一边放松一边谈事情。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徐玉阙放下茶杯,率先开口。

我们二人都知道,下一步指的不是棋局,而是政局。

“没什么打算不打算一说了,眼前只剩下一条路了,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我瘫倒在椅子上,打着哈欠说。

我已经与主子走上了对立面,我架空主子,谋害符克己,我阳奉阴违、处处与主子作对,为了就是能够让自己登上那个位置。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伙同敌国谋害继承人,将君王逼出自己的宫殿,敌国大军陈列边境,磨刀霍霍准备弑主上位。

最高的权柄距离我不过咫尺之遥。

成功便是万人之上,失败就是粉身碎骨。我现在好似身骑猛虎行于悬崖的独木桥上,稍有不慎便会被老虎撕得粉碎,骸骨跌入深渊,再无踪迹,所以,我只能望着对面的高峰,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不能收手,也不会收手。

“你呢,你打算怎们办?”

我直起身,不思考局势,随意落棋,送了徐玉阙一子。徐玉阙打开棋盒,面对我送的这一子,他反倒犹豫了很久。

落子之时,正是他开口之时:

“你知道的,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坐在我对面的徐玉阙这样说着,棋局上的徐玉阙却对我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