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我们还不到不惑之年,我那创造了无数奇迹主子就这样去了,留我一个狼心狗肺的佞臣在这苍黄翻覆的政坛。
想到这里,心中一股怨恨之气难以平复。
“拿酒来!”
我对着符克己的亲卫命令道。
士兵不为所动,手按在剑柄上,摆出防御的姿势,只待符克己一声令下,就将我这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诛杀。
“去给他拿酒,这是我义父。”
符克己对等待着建功立业的将士命令道,让这群战功赫赫的士兵去做太监宫女们才做的事情。极为高傲的士兵不敢怠慢,跪地听令,即刻去帮我拿酒。
酒以玉壶呈装,杯是琉璃酒器。澄净酒液倒入杯中,香气远飘十里。酒是好酒,是只有在宫中才能喝到的佳酿,除了主子赏我的几坛,我拢共也没有喝过几回。
临死之前,有此等美酒作陪,值了。
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主子送行。
与嗜酒如命的我不同,主子不喜欢酒,更不喜欢喝酒,尤其不喜欢跟别人喝酒。
少年时,主子酒后失言,透露了他三哥的谋反计划,害得三王党被彻底铲除,三王府被灭门,他与三王爷共同的母族血洗刑场,他自己也被放逐边塞。从那以后,若非国宴,皇上滴酒不沾。
我与主子相伴二十余载,一起上过战场,一起跋涉过险地,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我们同袍共飨马鞭执。毫不夸张地说,我就是这世上最了解主子的人。
但我偏就要与他饮酒。
没见着他也就罢了,见了他以后我心中总有一股郁郁之气,这个病秧子自己走得早还不够,还要带我一起走。
呸,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