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盒跌跌撞撞滚过楼梯阶,滚到了他脚边,盒子被撞开,里面的粥溅了一地。
莫宇白像是没看见他的反应一样,继续用那副陌生的口气说:“既然这次你来了,就自己把它带走吧。之前的一次都没有吃过,全扔了。”
顿了顿,他又嘲讽着笑了声道:“我过得再落魄也不需要你可怜,别再来了,滚吧。”
陈路失魂落魄地望着重重关上的门,这时才意识到是自己越界了。原来当年的那段旧情只是在自己心里挥之不去而已,别人或许早就忘了。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楼道门,穿过林立的破楼朝小区外走去。
最后那个镜头时舟摇以为怎么也得拍五六遍才能过,没想到只走了一次李导就让过了。
“挺好的。”李导走过来拍拍他,“去那边缓缓。”
是得缓缓。拍这种戏真是虐身虐心,尤其他在里面是主要被虐的那方。
观众有上帝视角,但是陈路没有。眼睁睁看着曾经喜欢的人沦入黑暗,他内心深处也面临道德和爱意的抉择。想要劝他回头,试图用自己微弱的火光温暖对方,最后被伤得遍体鳞伤。
陈路的性格又是这样,实在难演。下次一定要选个开朗点的人物演,他心想。
这时镜头已经切换到屋内,莫宇白在窗户边沉默地抽着烟,目光跟着楼下陈路远去的背影。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人的视线却久久没有移开。
时舟摇不知道盛帘招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但就这个熟练程度来看,估计时间也不短了。
这段无声的抽烟镜头张力很强,盛帘招侧身靠着窗台,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放到嘴边吸一口,仰头从唇间吐出烟丝,喉结随之滚动,压抑又性感。
现在的莫宇白和之前校园里张扬的少年、和两年前警队里意气风发的副队都不一样,一个人三个时期,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完全不同。
时舟摇一直跟着站在监视器后面看,李导喊停时,盛帘招最后吐出一个烟圈,夹着烟出了镜头走过来。
他没摘帽子,眼睛隐在帽檐的阴影里,又没和别人说话径直朝角落里走去。
走过时舟摇身边时,时舟摇侧了侧身,伸手夺下了他的烟,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演完就别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