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理,只是——”姒玉用团扇捂着唇,只露出一双笑弯了的眼眸:“小娘子要拿什么东西来买我的酒?”
孟怀曦用扇子撩开南珠串成的门帘,丝毫不客气地坐在姒玉对面。她将刻着“凰髓”二字的漆盒推了过去,“这个,够不够?”
雅室内静了一瞬。
姒玉脸上的调笑一寸寸消下去,她起身盈盈一拜:“客人稍等,姒玉这便去向坊主通传。”
茶白的窗幔被一只手撩开,苏狸背身站在里间东南向的户牖底下。
她手里握着一截匕首,刀鞘上坠着的络子有些旧,看得出来主人经年把玩的痕迹。
姒玉朝苏狸与孟怀曦各行一拜,莲步轻移退了下去。
门一下子合上。
苏狸眼皮惯常耸拉着,像是这世间诸般物象,没一个能让她提起兴趣的。
她的肌肤并不是很白,更偏向健康的小麦色。薄唇上唇珠圆润,涂着正红的唇脂。
苏狸抬眼,滟潋光影倒映在眼底。她沉着声问:“你究竟是何人?”
孟怀曦手执提壶,悠悠地往白玉盏里倒满茶。她的声音不急不慌:“家师曾与长公主有旧,这老物什便是先生与我的。”
苏狸瞳孔颜色很浅,是上好的琉璃色。她的五官生得尤为锐利,面无表情盯着人瞧时,像从天山顶上泻下的雪水,冰冷一点点侵入四肢百骸。
可孟怀曦丝毫不怵。
她又道:“家师姓崔,是清河崔氏远嫁越州的女儿,曾在上京待过一段时日。先生说,她有幸见过长公主几面。”
苏狸抽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