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对于戚昀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甚至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靠着彻骨的疼,才得以从阴诡地狱里爬出来。
只是这连绵不断头疼,会使他的思维变得迟钝,情绪变得不稳定,甚至于焦躁易怒、沉溺杀戮。
但是,不可以。
她不喜欢血的味道。
不可以睁眼。
他眼底赤。裸的杀戮会吓到她。
戚昀手掌渐渐收紧,青筋爬上嶙峋的手背,他问:“前阵子拟的那方子可能加大剂量?”
“不可,再加大剂量陛下身子会受不住的。”
“这病症没有根治的法子,陛下切忌多思多虑。”徐太医摇头叹气,“依老臣看,陛下近日当得以修养为上。”
戚昀摆手:“不必多言,施针吧。”
徐太医把剩余的劝告一一咽回肚子里,却忍不住叹息,长公主殿下逝世以后,再没有人可以劝佐陛下。
粗细长短各一的银针错落有致地排在布袋上。
徐太医点燃艾草,将银针刺入戚昀头顶。
但是陛下他啊,还是近乎严苛地按照长公主的期望过活。
戚皇陛下方践祚一年,后宫各苑空置,甚至于四方宫苑里往来伺候的也多是侍卫宦官,不见女子踪迹。
新朝事忙,皇宫各门下钥的时间不似前朝那般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