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衬得额上青紫的伤口更为狰狞。
也更让人心疼。
热气滚过抹着药膏的伤口,是一种不剧烈但细碎绵长的疼。孟怀曦低嘶了一声, 诚恳评价:“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话,听上去很幼稚。”
戚昀眉峰微蹙, 手底下的动作更轻了几分。
“如此说来。”巾子搭在水盆边,戚昀停下动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但凡是心里话,在三娘这里都很幼稚。”
孟怀曦莫名就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干脆点头:“我们成年人世界里的恭维, 得不显山不露水,才能算上乘。”
“那很不巧。”戚昀手指拨开她微湿的鬓发,指腹在眼尾处微微一顿:“在我这里,三娘只能听这种既显山又露水的幼稚话。”
他指腹上有薄薄的茧, 挽弓搭箭留下的痕迹, 拂过敏感的眼尾微微有些痒。
这个动作其实有些过于亲密了。
孟怀曦眼睫颤了颤,只觉得喉咙发干, 突然就说不出话。
戚昀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脸颊边,眼底积存着浓烈的、近乎于掌控的欲望。
雍陈端着药碗进来。
戚昀撤回手,垂着眼看不清神色。
孟怀曦几乎是劫后余生一般松了口气。
她一向鼻子灵,只觉独属于中药材的苦涩香气弥漫在殿内,刚刚舒展的双眉又微微蹙起。
戚昀接过药碗,握着调羹搅了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