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们抵达陈家村时已经入夜,全村人尽皆门户大闭,不见灯火。只这一方小屋灯火通明,像是早早知道会有人前来借宿一般。
第二,这位老人家口称孤寡人家,可若真是独居,家中又怎会有壮年男子的衣裳?且她送过来给阿萤的衣裳瞧着也不像老人家穿的样式。
戚昀皱着眉,进门前他分明还在院落里看到了一只做工粗糙的小木马。有这样的供孩提玩闹的东西,说明这户主人家不仅不是什么孀居老人,反而极有可能儿孙俱全。
那婆婆显然被他翻身这动静骇到,死死盯着他们。过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她见这房内两人没有半点动静,才转身离去。
戚昀眉峰紧皱,他虽然不大精通香道,但在她的影响下,耳濡目染至今亦能分辨出些浅显的香料。
闻着味道像是柳老夫人专用作安眠的苏合香。
京郊底下的小小村舍,用得起这等东西?
屋外迟迟不见动静,戚昀猜不透这位老婆婆放置这香是为何意。
但他却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
戚昀当机立断将残存是冷茶倒在巾帕间,捂住二人口鼻。他又轻轻拍了拍孟怀曦的脸颊,唤道:“阿萤醒一醒。”
孟怀曦眼底充盈着雾气,对那冒着湿气的帕子极是抗拒。下意识伸手去推他,含糊道:“别闹我。”
戚昀握着她的手,嗓音温和:“岑夫子过来了。”
孟怀曦听在耳中,陡然睁大了眼。
这位岑夫子是当年教孟怀曦诗学的翰林学士,最是铁面无私,偏她就是一听这位夫子说话就昏昏欲睡。
其威力堪比曾经的某高数课堂。
半梦半醒间听着这话,她简直三魂去了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