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曦手掌搭在树干上,摩挲过粗糙的树皮,再没有取下叶子试一试的心境。她叹了一声,“都这样高了。”
戚昀知道她言外之意并不在此,伸手拂去她发间蹭上的叶片,问道:“阿萤有决断了。”
少年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奇迹,我想做的,就一定能成。
能吹小曲儿的树叶是如此,幻想中的乌托邦也是如此。
她试过了,也确实失败了。
孟怀曦摘下一片叶子,望向东边污秽反的泉水,却渐渐平静下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现在也算不得天子。”
戚昀手指攥紧又松开,“前头刑部的人来报,在西山脚下发现了承恩侯的动向。等找到人,叫你们见上一面。”
孟怀曦却笑了:“原也不必如此,秋后的送行酒我带去一壶便是。”
虐杀孩童,组织逆党,意图谋权。
只一条就足够秋后问斩的罪名了。
路过泉下小溪的时候,她弯腰将叶片放在水中。
不似记忆中的顺流而下,那叶子在黑水中挣扎着,不一会儿就沉了塘。
戚昀跟着大理寺的人去了官署理清案情脉络,孟怀曦却没有陪同。
云水苑前小猫两三只,不必从前听众多。
姒玉还是唱着从前那一曲《清平乐》,水袖翻飞间足见腰肢窈窕。
孟怀曦就倚在二楼栏杆上听着,却不由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