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昀自然看出来了,但总这样睡着反而于身体无益。
于是温声哄着小姑娘跟他搭话,“听人说,白鹤鹤羽做的天灯,能为逝者指引去西天净土的路。”
那日在道观见着的场面太过惨烈,他的阿萤是最习惯嗔怪自个儿的。戚昀瞧得真切,从平康坊回来就病倒了,她定然是自责非常。
案几上摆着青翠竹条与洁白鹤羽,戚昀抱着孟怀曦坐过去,又说:“左右也是闲着,阿萤学着做做?”
孟怀曦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却忍不住打着呵欠往他颈窝里埋,闷闷地说:“好,但得要陛下教我。”
“我向来手笨,这样精细的活计,老是做不好。”
她生病的时候,惯爱撒娇。
这会儿又在他颈边蹭了蹭,声音也软乎乎的。
戚昀手掌搭在她脑后轻轻从背脊上顺下去,“阿萤起来看,可好?”
孟怀曦却合了眼,靠着他不想动。
戚昀捏了捏她的后颈肉,半强迫着小姑娘直起身,未等她撒娇,自个儿先示范起了如何制作天灯的灯骨。
孟怀曦瞧着他手里的动作,渐渐就没有那般困乏。
戚昀把一只灯骨折好,低头道:“试试?”
孟怀曦拿起削好的竹条,学着他的动作弯折,捣鼓半天却只弄出个四不像来。感慨着:“我这手,它总有自己想法。”
这灯也是,想歪就歪了,半点不由人。
戚昀拿过她手中模样古怪的灯架,重新拾掇成正常的骨架。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