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上升不到要干一架的程度。
关健觑着他脸色,“你都忘了吧?”
卜奕揭开盖子嗅嗅,香辣香辣的,“忘什么?”
关健啧了声,手里筷子有节奏地在盒边上敲,“去年,崔凯他们踢练习赛,球踢飞了,落场边正好碰上傅朗经过,你说哥们踢一脚,他就看你一眼,绕开球走了。”顿了顿,又补一句,“特别不给面儿。”
还有这么个过去?
卜奕顺着那个场景回忆了下……没忆起来。
“过去的事儿不算,”卜奕从塑料盒里捞海带,“单论现在,我书是不是他扔的?”
“没错,”关健点头,“但是你让他扔的,你现在又怪他?”
卜奕没得反驳,把视频开了,在主播吸溜面条的动静里,说:“反正这人不对我脾气。”
关健看看卜奕,不劝了。
他认识卜奕六七年了,要搁以前,按卜奕的脾气,忍是不可能忍的,必须找机会收拾傅朗。但从进大学以后,尤其是进繁星剧社之后,卜奕脾气就沉下来了,粉饰太平技能发挥得十分稳定,根本不用担心他出门跟人茬架。
几年前地下通道一打十的奕哥,彻底活在传说里了。
两人看吃播下饭,吃到一半,宿舍门被人哐一声推开了——
卜奕把勺往盒里一插,转头,看见门口刚烫了一头泡面卷的段重山。
段重山其人,在美院里是数得着的奇葩。此人身高一米七八,体重目测像七十八,放在北城冬天的西北风里,栓根绳能直接起飞。酷爱烫头,但不抽烟,发质能跟刷碗钢丝球拼一拼硬度。闲来无事,喜欢用自己画的画算命,以神神道道为己任,大力推广封建迷信。
是一只典型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