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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奕隐约知道,但知道的不确切,所以他选择答“不知道”。

“一开始,的确是想做点博人眼球的东西,我本质上是个商人,逐利是我的本能,但开始做以后,又发现自己不完全是逐利。”康芃喷了口烟,看着他,“是不是觉得我挺矛盾?做基金会和剧社的初衷是为了关爱弱势群体,现在又说为了钱。”

“不矛盾,”卜奕道,“假如你是个穷光蛋,你谁也帮不了。”

康芃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后来我发现反串剧目是个好东西,我要发出的声音,更多人听到了,也有更多人来寻求帮助,而不是一个人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缓慢枯萎。”她顿了段,“算是个有意义的事儿。”

卜奕想了想,理解了,但跟他要说的事儿关系不大,于是又叫她:“康总。”

康芃柳眉倒竖,“说了别这么叫我。”

卜奕继续老虎屁股拔毛,“康总。”

康芃口气恶劣,“我他妈真想削你,怎么了?”

“我刚跟你说的是方舞阳的事,”卜奕道,“你跑题了。”

康芃觉得这小崽子真讨厌,完全聊不了内心的东西,聊不到位就算了,还能给自己气出毛病。

她说:“真可惜,当年我们被砸臭鸡蛋时候你没来。”

——来了就拿你当盾牌,看你还敢嘴炮。

卜奕只当没听明白,一笑,“我也觉得可惜,我要是在,扔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鸡蛋了。”

臭鸡蛋这事儿卜奕听于嘉树说过,他们当年弄了个先锋话剧,核心讲的同□□情,甚至特邀了跨性别者来参演,结果收益惨淡不说,还让人砸了场子,说他们败坏社会风气,康芃差点被请去喝茶。

后来,康芃就不敢这么直来直去了,话剧本子隐晦了许多,让懂的人懂,不懂的人看热闹。

卜奕猜,她当时突发奇想做反串剧,也许是带着一种不能言说的叛逆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