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舞阳局促地搓了下手背,薄薄的眼皮垂着,依言坐下了。
“有什么问题吗?”卜奕没绕弯子,直接问道。
方舞阳脸上有几分茫然,“没有问题啊。”
“于哥说你台下把词儿都背的挺好,一上台就磕磕巴巴,怎么回事?”
“那个……”方舞阳咕哝一声,并没说下去。
其实原因无非就那一两个,卜奕差不多猜得到,但没立刻点出来,他等着方舞阳开口,要不这场面一下就成了“前辈的教诲”,以方舞阳的性格,恐怕又要压力骤增。
卜奕起身去把于嘉树的茶具翻出来,烧水、沏茶,茶香袅袅,他放了一杯在方舞阳手边。
茶盏烫手,方舞阳拿起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往复几轮后,终于拿在手里,吹吹里面的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喝起来,等喝完,才说话。
他说:“他们都看我,我别扭。”
“那就稀奇了,你在舞台上表演,观众不看你看谁,”卜奕给他满上茶,“要别人真不看你,才有的你哭。”
方舞阳又垂下头,这道理他当然明白,他不想听这个。
“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穿……穿裙子上台的,众目睽睽下。”
“怕什么?怕别人说你娘娘腔?”
卜奕翘起二郎腿,喝了口茶,再度展示了他某种属于钢铁直男的粗神经,双商都挽救不了的那种。
方舞阳抠着手指,面露难堪,却是默认了。
“台上表演是一码事,台下生活又是另一码事,”卜奕道,“你首先把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心里立住了,至于旁人说什么,并不很重要。”
要是人人都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这日子就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