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奕飞起的位置很寸,落下的位置更寸。
他一脚崴在板子的边沿上,在惯性作用下,一个趔趄跪了出去,以相当诡异的姿势结结实实摔在水泥地上——那是一个接近于瑜伽鸽式的动作,但他是一只类鸽的鸵鸟——右腿直接撇出一个人类无法达到的角度,垫在了屁股下面。
卜奕发誓,他听见了骨头在肉里折断的声音。
那种痛是言语无法传达的,如同刀劈筋骨的折磨。
冷汗霎时就打湿了薄毛衫。
汗湿的视线里,傅朗一张冷脸上却像燃了一簇火,火急火燎扑到他旁边,一把撑住他的腰,“怎么样?哪疼?”
卜奕疼得倒气,手下意识攥着傅朗的衣襟,声音打颤,“腿……估计断了。”
这时候,段重山他们也围了过来。
段重山一头卷毛简直要炸起来,在旁边嗷嗷叫,却也不敢过来直接碰卜奕,生怕给他弄个二次伤害。
“赶紧给奕哥弄起来,先去医院!”
“校医院?”
“傻逼啊,打120!”
“对对,叫救护车。”
“这我有经验……九成是骨折了。”
骨折大概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卜奕手挂在傅朗的脖颈上,额角冷汗嗖嗖冒,抵着柔软的羊绒衫,濡湿了一小片。
“扶着他。”傅朗叫来段重山,自己伸手抹了下卜奕的额发,蹭掉汗珠,又把大衣褪下给他罩上。怕万一冷风吹热汗,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