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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什么?”卜奕好奇,边往下搬纸箱边嘀咕,“不是废品站我们拉着废品过来?”

“待会儿就知道了,”傅朗一手一捆纸箱,从车斗里拎下来,“带你见个人。”

卜奕就更好奇了,顺嘴问:“谁啊?”

“见了就知道了。”

事实上,傅朗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带着卜奕来东砖胡同,或者说,他没想过会有任何一个别的人会和他踏进这方又破又乱的四合院。

院里已经亮起灯,黄光、白光,从窗棂越出来,铺在青砖破碎的院里,混成一片温和而亮堂的颜色。

这时候,其中一扇门开了,一个脑门锃亮的大叔觍着肚出来,一见俩人,先是一愣,旋即就笑了,“哟,傅朗!大黑天的,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吃了没?”

大叔是个热心人,说着,就要邀请他们俩上家里吃饭,“陈姐那边肯定没饭,她家里就她一人,能做多少。”歇口气,他又说,“刚听见她出去了,估计等会儿才回来,你们先进来坐,外头齁冷的。”

说完,也不容拒绝,就张罗他们俩把纸箱往墙角塞,“现在老张头隔一天就来,冲着陈姐这儿东西多。要我说,也甭搭理那老东西,自个儿运出去卖,里外里,还能多落点儿不是。”

傅朗不擅长跟人寒暄,哪怕已经不是陌生人,他的应对办法就是点头、应和,听着就挺敷衍。

好在大叔也并不介意,帮着俩人把纸箱码好就把人让进屋里了。

饭香扑鼻而来,带着一股子生活的味道。

卜奕和傅朗两个明显缺爱的儿童默契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些羡慕意味,也就不再推辞,在餐桌旁坐了。

大叔张罗他爱人去厨房把剩菜热了,就跟卜奕攀谈起来。大叔姓胡,自报家门以后就问卜奕名字,问完又问学校,天南地北地攀谈起来,聊了一会儿话题就转到自家崽子脑袋上,手指往里屋一指,“为了几道数学题挠头呢,笨的啊。”

嘴里嫌弃着,脸上表情却是骄傲,因为前面才说了,在运动上有天赋,足球踢得好。

傅朗喝了两口热粥,就放下碗说饱了,还嘱咐卜奕让他刷碗,别劳烦胡婶。卜奕叼着炸馍片,点头答应,然后就看傅朗兀自推开屋门进去了。

胡叔就笑了,“小傅啊,话不多,心却好。次次来都要给我家那崽子讲几道题,小东西说了,比他们老师讲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