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多分钟,卜奕热乎乎的脸早被吹凉了。
从小南门拐进学校,抄近路往宿舍走。
这条两点之间最近的线要穿过湖边的小树林,夏天草木茂盛时候,是蚊子和情侣的聚集地。
一到冬天,枯树荒草,湖面上冻,周围就没几个人了。只有个别早起读书的,效仿古人,跑来小树林里挨冻学习。
卜奕让风吹得冷,迈着大步往前走,脑子里的“恋爱论”也早让北风吹僵了,只想回宿舍喝口热乎的。
正缩着脖子,揣着手往前冲,余光不经意一扫,突然扫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密匝匝、灰扑扑的树干间,傅朗笔管条直地站着,风扯动他的衣角,不断地扬起又落下。
没想到居然能在小树林碰上,卜奕高兴,快走两步,打算叫上傅朗改道去食堂吃麻辣烫,驱寒。
可还没走两步,他就看见了被遮挡住的另一个人。
……不,是两个。
站在傅朗对面的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被裹成棉花团一样的小孩。
离得远,卜奕看不大清女人的五官,只大致觉得是个年轻女人,皮肤挺白,微卷的长发被风吹得乱成一团,有股说不出的狼狈。
女人仰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傅朗,不断地说着什么。没说几句,突然抹起了眼泪。
紧接着,卜奕就看傅朗垂着的手攥住了,半掩在袖子里。
女人边哭着,边把牵的小孩往傅朗跟前推,于是,小孩也哭起来。女人又扯住傅朗的手臂,就要往地上跪。
小孩子一哭闹,是不管不顾的,有多大声放多大声,声嘶力竭,叫得方圆百米都能闻得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