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凉了指尖,凉意却温热了脸颊。
四幕戏,重头几乎全压在方舞阳身上。如果说他是浓墨重彩的画卷,那卜奕就是映亮画卷的一盏射灯——没有光的衬托,油彩不免黯淡,而倘若只有光,又会空白而乏味。
他们相互成就,缺一不可。
卜奕的表演中规中矩,在专业人士眼里甚至有不小的瑕疵,但被他托起来的方舞阳却像夺目的珠宝。
“女孩”在台上的怯懦、愤懑、懊恼、踟蹰……一点一滴的情绪如水滴堕入气球,随着场景变换,那气球被水胀满。
终于,在那个临界点上,它炸开了。
窒息的生活让台上人陷入疯狂,胆小自卑的“女孩”被恶魔之手牵引,夺去了阿姊的生命。
她解脱了,她在雨夜里起舞,她想象中的新生即将到来。
她兴奋极了,心脏被鼓胀得像是要爆炸一样。
舞台上的情绪蔓延到台下,观众们跟随着故事中的喜怒哀乐,入戏了。
傅朗手里的节目单被捏皱了。
不是为流光溢彩的方舞阳,而是为失去生命力的卜奕。
别人眼里的珍宝在他看来平平无奇,别人不入眼的业余配角却是他眼里的和璧隋珠。
落幕了,散场了,傅朗和人群走了反方向。
今天隔壁剧团没戏,化妆间宽敞得很,卜奕就让梁灿帮他卸妆,谁知道刚把裙子换了,傅朗就敲门进来了。
梁灿跟傅朗不熟,但之前见过,挺酷地打了个招呼,“奕哥马上就好,傅哥你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