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缺乏安全感,还怕黑。搬来以后,你说减少两个夜灯试试,我试了,突然就发现,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卜奕心里苦,嘴里也苦,可他还是得跟傅朗聊,不拉着怎么行,路是要两个人一起走的。
不等傅朗说话,卜奕又道:“你觉浅,我一动你就醒,所以我知道,哪怕眼前黑黢黢的,身后也有你,我不怕。”
傅朗鼻子泛酸,眼眶也热,他展臂一捞,把卜奕箍进怀里,紧紧压着,怕他跑了。
“小时候,说过要陪我的人,一个都没留下。”
十几年前,方美清和傅广志也恩爱过,对膝下稚子也嘘寒问暖过,只可惜短暂得如春花秋月,转眼便没了。
卜奕在他肩头拱了拱,叹息,“再有下次,揍你屁股。”
傅朗脸埋在他脖颈里,咬了一口,“不让你走。”
剥掉颤巍巍的可怜外壳,露出里面霸道蛮横的执拗,是企图对爱人一寸一缕地占有。
卜奕捏着他后颈,心想,小野兽总算把尖齿利爪亮出来了。
刚恋爱的人,免不了遮遮掩掩,总要把最光鲜的一面给恋人看。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生活上的小磕碰免不了,但都是一句话的事,起不了争执。俩人在热恋期,闹不出触碰原则底线的矛盾。傅朗也就时不常在边沿儿上探个触角,让卜奕在细枝末节里知道,他是他的,一点儿都不能让。
他没安全感、偏执,平时还能藏着,现在碰上事儿,就都悄悄冒头了。
卜奕攥着他心尖上的软肉,让他忍不住了,他想把好的坏的都一并剖给他,告诉他,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既然握住了,就不能走了。
卜奕让他咬疼了,伸手往他后腰上抽了一巴掌,“属狗的你,撒口!”
傅朗叼着那一小块肉,舔湿了,压着喘息,带着鼻音说:“别生我气好吗?”
“你看我敢么,”卜奕气笑了,“还没说什么你就咬我。”
手指捻捻牙印,傅朗额头抵着他的,说:“内部矛盾解决了,现在轮到外部矛盾了。”
手机充上电,能开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