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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工作加班这天,宿醉几乎成了他的常态。前一天喝到吐,第二天爬起来磕一片药继续去工作室当牛做马。

傅朗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头是着急的。

他明白年轻人正当打拼的年纪,苦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众生皆苦,非要比的话,卜奕还真排不上号。

所以傅朗没法说,总不能拦着不让卜奕去实现理想。

他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

前阵子,傅朗跟着去了“禾木”工作室几次,结果坐在那儿了才发现,专业实在不对口,沟通能力又欠佳,顶多也帮忙发个快递,可打包速度远远赶不上卜奕雇来的两位阿姨。

以往脚踩全年级乃至全校的学神受了挫,进一步确认自己学的专业到社会上没有什么屁用,同时庆幸自己一根筋的坚持没有错——他光明正大地“瞒着”卜奕,去参加了研究生全国统考。

当然了,这事儿其实也瞒不住,卜奕知道,只是上次的争执过后,他就没再提。

傅朗倒是憋着想说点什么,可每每要张口,都有种嘴唇被胶水粘紧了的无奈。

说不出来,索性就不说了,等初试复试都过了,木已成舟,卜奕难道还能让他退学不成?

一路上瞎琢磨着,傅朗到了创业园,园区里已经没几处亮着灯了。

他从竖着两只大手的门口往里走,迎着刀子似的寒风,裹紧了围巾,给卜奕发了条微信,跟他说自己到了。

卜奕正对着电脑秃头,手机静音,在旁边桌面上一闪,转瞬就暗了下去。

傅朗刷门卡进来时候,他正往肚子里灌咖啡——已经凉出刷锅水味儿那种。

他们这可怜的小作坊为了省那点电费,三楼这四分之一层,属于“禾木”的这部分办公区,就只开了两盏灯。一根灯管就在卜奕工位正上方,另一盏灯,是前台的射灯。

那灯属于“必开”项目,也不知道是哪根线跟它搭上了,反正只要公司里有活物,电闸推上去了,这玩意儿就必须亮着。

——傅朗一进门,就被迎面呼了这么一抹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