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是个相对私密的空间,两人都放松下来。等红灯时候,傅朗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过来握了卜奕的手,掌心相对,蹭了一掌湿凉。
“冷吗?”他问。
卜奕吁了口气,靠着头枕半闭着眼,“累。”
最近是真的累,从过完年就没闲着,连傅朗的生日都没顾得上给他花心思过一过。
傅朗生在植树节那天,是个欣欣向荣的日子。卜奕没什么好主意,就在城郊绿化林预约了一棵树苗,俩人当天去劳动了一整天,把树种下了。
小树在土壤中扎了根,他们也在彼此的生命中扎了根。
“傅朗。”卜奕偏头看他,眼睛眯着,像只疲累的动物,“有话问你。”
“嗯?你说。”
卜奕捻了捻手,把潮湿的掌心贴在大腿上,蹭掉了那股黏腻。他说:“你为什么不打算去读书?因为我吗?”
傅朗搭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心想,他还是知道了。
卜奕见他不吱声,压了好几天的烦躁又拱上来,“问你呢,说话啊。”
傅朗一听他这话音,倔劲儿也上来了,对峙般地沉默着。
“为什么不去?”卜奕又问了一遍。话音蹭着牙缝挤出来,他能清晰觉察到一股邪火在胸肺间猛烈地烧着了!
什么狗屁的理智,见鬼去吧!
“你是不是觉得你我只要分隔两地,将来就只有分手一个结局?”如影随形地跟随了卜奕两天的偏头疼又黏黏糊糊贴着太阳穴发作起来,让他几乎有了歇斯底里的冲动,“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是东西,非得见异思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