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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再重逢,两次见面都非常不美丽,和想象中都相去甚远。

傅朗矜持地冲卜奕道别,迈开大步进了单元门。他克制着自己没回头,一门心思地往楼道里扎。

——的确,不美丽不浪漫,但却该死地真实,真实得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耳边只剩下一个声音:卜奕卜奕卜奕……

傅朗被紧箍咒念了一宿,没睡好,早起没精打采,连杯牛奶都懒得热,直接从冰箱里掏了袋冰凉的,拿在手里出门了。

接连阴沉了一周的天难得出了太阳,把潮气都蒸腾起来,散在空气里,带着一股夏季特有的味道,湿润、温暖。

出了单元门,阳光洒下来,暖得人浑身得劲。傅朗大概感觉下,自己情绪还行,没刚起床时候那么糟,得谢谢头顶高悬的太阳。

他低头拿手机叫车,软件还没打开,就听见有人在前面吹口哨,流氓哨。

他一眼看过去,嚯,惊呆了。

昨天使尽浑身解数开屏的某人今天开得更欢了,恨不得把“帅惨了”仨字贴自己脑门上。

头发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张脸俊得恰到好处,宽肩、窄腰、长腿,收在裁剪合身的西服里,简直下一秒就能拉礼堂结婚去。

可惜站得没款没型,斜靠着车门,像个纨绔。

“早餐还没吃吧?”目光在牛奶袋子上转了一圈,卜奕挺得意,觉得自己时间卡真准,“请你吃咱中华传统早点去,赏脸吗?”

傅朗腰杆直溜溜的,“我十点半有会。”

卜奕还是笑,“不远,来得及。”

他这一笑,傅朗什么脾气都得收着了,却又古怪地泛上来委屈,想起在国外一个人早起啃着面包往学校跑的日子。

可那时候并不委屈,甚至没多余的情绪,反正日子就这么过。几年前的事儿,哪料到居然在这个清早矫情起来,犯病一样,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