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将和谈的邸报送到灵隐宫,燕珩一身素白跪在棺椁之前,棺椁里躺着的是沈虞。
燕珩着人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了,血迹擦干净了,他现在看上去就像睡着一样,相貌还是那般潇洒、俊俏,是东都城众多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阿桃将邸报递给燕珩,燕珩瞄了一眼,放进了身前的火盆里,火星瞬时窜的老高,火焰映照在燕珩的眼里。
他喃喃自语:“阿虞,你看看,我们这些年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阿桃闭上了眼睛,眼角渗出泪珠,她挨着燕珩坐着,衣袖低下阿桃握住了燕珩的手。
他的手冰冷得很,哪怕火焰燃得再高,也暖不了他的心。
阿桃道:“珩郎,我们让沈虞入土为安吧。”
燕珩转过头,望着阿桃,阿桃捧着他的脸,柔声说:“沈虞很累了,他已经做了很多,想休息了。”
燕珩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茂竹将沈虞的尸体在素锦门外火化,骨灰埋在了沈家老宅中。
茂竹问要不要给沈虞刻一块碑,燕珩当然是想的,可惜,碑文上不能写沈虞的姓名。
于景国而言,他是敌人,于夏国而言,他是罪臣。
天大地大,竟连个死人都容不下。
凝视窗外大雪纷飞,燕珩在书房的案几上写下一句:“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