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枯藕败,可肃杀之色没有削弱该女子的美,反衬得人鲜嫩灵巧。
与审美而言,明艳与素雅并不冲突,你爱牡丹国色,我爱兰芷清芬,没有高低之别。
但论先声夺人,还是牡丹更胜一筹。
眼前的女子便如牡丹般,大有我花开后百花败的独艳姿态。偏她年纪甚轻,稚气懵懂,更添青春之美。
难以想象,若是到了花信之年,女人的魅力完全绽放的年纪,此女是何等绝色。
那是他的继母,是父亲新娶的夫人,是景国的郡主,也是楚国的皇后。
“太子殿下!”阿桃诧异,她怕是没想到躲到偏僻处还能被抓包,慌忙拎着裙子光着脚赶上岸来,丝毫没有身为美人的自觉,对着燕珩呜呼:“我偷跑出来的,那教规矩的女史实在太啰嗦了!到这里来躲躲清静,求你别跟旁人说。”
她的一双眼澄明如镜,天生卷翘的睫毛扑闪,仰头巴巴地追逐着燕珩。
燕珩被她逼退了两步,正色紧绷的脸微微动容,怔了片刻,方才说:“…胡闹!”
燕珩手中的劄子端了许久,半个字都没看进去,脑海中回忆起了上面那段往事。
半年前,燕珩得了一场风寒,结结实实昏睡了三天三夜,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梦中他渡过了接下来至死的一段时间。
梦中人物与事件那般真,苏醒之后的燕珩还搞不清楚何为现实、何为梦境。
本来他只是以为自己病的太重,有了庄周梦蝶之游。哪晓得没过多久,传来夏国拥戴哀帝十四皇子在临安建立小朝廷的事,那十四子只有五岁,完全还是个孩子。
燕珩看到邸报时,着实吓了一跳,除去幼帝登实在荒唐外,事情的走向与梦中一模一样。燕珩这才反应过来,那并不是虚幻,而是老天开眼,让他重活了一次。
日落之前,队伍到了大名府。因为早先递了消息过来,是以一早,本地太守叫停了当地集市,命家家不许外出,避见天颜,而后封闭道路,敞开城门,带领十余名下属翘首等候燕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