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想象燕珩被一群女学生围起来的尴尬场景,想他手足无措,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躲在被子里咯咯笑。
芸娘接着道:“陛下不光聪明,还仁孝。有一年陛下的父亲,就是先皇,得了一场风寒,那年冬天特别冷,连下好几场雨雪。别看雨雪不厚,落地上就化成水了,可是南方阴冷,水都能结成冰。许多百姓熬不过去了,先皇当时身为夏国东都京兆尹,顶着病气走访乡郡,收集善款,搭棚施粥,救了好些人。陛下小小年纪就一直跟着照顾父亲,毫无怨言,最后先皇的病好了,陛下却又病倒了,一病三个月,险些救不回来了呢。你说如此父子情深,他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吗?”
芸娘尽量说直白,但阿桃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好在最后明白了,燕珩是个好人。
她对芸娘道:“然后呢,姑姑,你后来一直照顾陛下吗?你有成家吗?有孩子吗?”
这一句仿佛当头给芸娘劈了个焦雷,她脸色眼见得瞬间就变了,阿桃一顿,关切地问:“姑姑,你怎么了?”
芸娘收回手,在袖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假作恍然道:“瞧我这个记性,小厨房还蒸了红枣米糕呢。”
阿桃道:“我道什么事呢,吓我一跳。”
“那是准备明天给郡主吃的。我得去看着那些厨子,省得他们偷懒。”芸娘说着起身往门外去。
阿桃撑起来,撩开帘子,叫住芸娘,“姑姑,我不吃了,天色这么晚了,你和厨房的师傅都休息吧。”
芸娘嗯了一声,吹了最后一盏灯,阿桃的眼睛舒服自然地闭了起来,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阿桃便是捧着那株桃花上路的,车门打开,燕珩已经坐在里面,他看了看阿桃今日的装扮,鹅黄色长褙子配着同色的齐腰褶裙,衣前嫩绿,在胸口绣了花鸟,与头上的蝴蝶点翠相映成趣。
她一蹦一跳的,那蝴蝶的翅膀便跟着颤起来,着实可怜又可爱,好似把盎然春意穿在了身上一般。
燕珩舒眉展颜,问她:“桃花可还喜欢吗?”
“喜欢!”阿桃脆生生地回答,她将梅瓶放在燕珩平日写字的小几上,托腮道:“陛下,让你费心了,我却没什么好送给你的。”
“怎么没有呢,”燕珩从匣子里拿出昨日那个金桔,阿桃拍手笑起来,“你又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