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得有个人进去把她带出来!”阿桃如是说着, 夺过一个太监提着的水桶,往头上一道,淋湿全身,说话间就要冲进去。
芸娘亦是被于昭仪的决绝和这火势吓到了,一个没留神居然松开了阿桃, 下一刻就瞧着她要往火里钻。
“不行!”芸娘尖叫,召唤其他人,指着阿桃道:“快把她拉回来。”
阿桃身子小,动作灵活,还不等旁人动起来,她已经蹿进火场。其实阿桃是有胜算的,去年冬天林场失火,她也帮着抢了好多东西出来。
但阿桃没估算好的是,这不是黑水河,现在也不是冬天,火势蔓延极快,而且于昭仪有心求死。
阿桃一脚一脚踹着房门,大声地喊于昭仪的名字,都没有反应。
温度越来越高,阿桃又急,浑身像是要被烤熟一般,脑袋开始发晕,脚下也没这么大气力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闪过,揪着阿桃的衣领将她一扔,抛出火圈之外。芸娘正赶来,正巧接住了阿桃。
下一刻,那黑影抬身一脚踹开房门,冲入火海。
阿桃朝着他大喊:“珩郎,你小心啊!”
再说燕珩冒死冲进屋子里,左右观察一番,不见于昭仪人影,而后直冲内室,推翻屏风,果真见于昭仪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两三步上前,要抓住于昭仪,“跟我走!”
可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于昭仪睁开眼,往后缩了缩,燕珩气得大骂:“混蛋!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兄长,”于昭仪缩在墙角,抱着膝头,忍着泪水,道:“我不是闹,也不是任性。”
她说:“沈虞中伏的事是我的错,消息是从澄碧堂透露出去的,如果我不死,你怎么跟元皓交代。”
燕珩道:“这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你先跟我出去。”
于昭仪摇摇头,将脸伏在膝上,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能出去,我没法像别人那样,能将福康十四年的事抛掷脑后,我没法接受我有一个当了叛贼的父亲。国朝之耻,中原之辱,我没法忘记,它就像一把刀,时时刻刻都在剜我的心。我太难受了,兄长,我没法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