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日后完颜泰稍有行差踏错,刘利就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在燕珩眼里,完颜泰与甘遂一样,都背负了千万条同胞的性命。但完颜泰又不像甘遂,只有孤勇,没有脑子。完颜泰会说汉话,识得汉字,熟读兵书,用兵如神,想要借刀杀人,燕珩不能急在一时。
现下需埋下种子,要有耐心等它慢慢发酵。
几日之后,刘利榻上回程,临走时他向燕珩惋惜地说:“以陛下之才,万不该只做傀儡摆设,还是得尽快脱离这尴尬境地,到上京来,你我联手,未必不能做一番大事。之后,荣华富贵,王侯爵位,不是任尔挑选吗?”
燕珩拱手道谢,诚恳道:“珩记下了。”
刘利长者般拍拍燕珩的肩头,带人回上京交差,燕珩目送队伍远去后,放下嘴角,脱下外衣扔给茂竹,冷声道:“给我烧了。”
燕珩策马返回皇宫,芸娘等在玉芙殿内,她还是想找燕珩谈谈,可燕珩满身风霜,忙碌纷纷,芸娘插不话,这时宫女炖好了药水。燕珩瞄了一眼,指了指芸娘,那宫女托着木盘将阿桃的药水递到芸娘面前。
“这…”芸娘不肯接,她问燕珩:“陛下,这药有副作用,你可知道?”
燕珩换了衣衫,安稳坐下,执笔疾书,头也不抬回答芸娘。“知道。”
“知,知道您还…”
“她不乖只能暂且用这个办法。”
“陛下何必搞得这么僵,您与皇后好好坐下来讲开了不好吗?”
“姑姑觉得她会与我平和说话吗,”燕珩反问,芸娘语塞,燕珩接着道:“我做的事,覆水难收,她不会原谅我。”
“那如果…如果…皇后真的因为长期食药变痴傻了,陛下你能原谅自己吗?”
燕珩停下笔,望着芸娘,轻轻开口,“姑姑,事到如今,我真的没有办法,这药姑姑不送去,我便自己送过去。”
说罢搁下笔起身,芸娘忙出言阻拦,“行,就我去。她现在神经兮兮的,可见不得您了,面得闹起来。”
芸娘说的没错,阿桃已经在屋里被囚禁了四十余天,白日不见太阳,晚上不见月亮,彻底与世隔绝,导致她的神志有些不正常了,前天燕珩去瞧她,阿桃像是见到鬼一般,大吼大叫,还朝燕珩仍东西,燕珩只好急急退出来,让芸娘去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