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禾千哄万哄,阿桃总算能心无旁骛地吃完一餐饭。夜晚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阿桃掰着指头想着回到黑水河,要去看一次长白山的天池,要去猎一只野狐,多采撷野花做胭脂。
想到做胭脂,阿桃回想起燕珩与她拿桃花瓣做胭脂,芸娘交给她一个秘方,做出来的口脂又香又甜,燕珩偏说不信,硬要凑到跟前来尝尝,阿桃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燕珩那蕴着星子的眼睛带着笑,忽隐忽现,飘飘忽忽在阿桃面前。她猛地睁眼,恍觉是个梦。阿桃翻身起来,松松扇了自己一巴掌,瓮声瓮气地恨骂道:“没出息。”
现下睡意全无,阿桃掀开被子,披着外衣走下床来,推开窗,外面是一片星海。
上京天冷,前几天刚落了几场雪,今天格外晴,星子透亮,嵌在冷气腾腾的银河里。阿桃托腮望痴了,她想着此时此刻,燕珩是不是也在看天上的星星,是不是也像自己那样睡不着?
阿桃想他最好睡不着,最好夜夜睡不着,否则,只有她为这段情辗转反侧,岂不是太不公平。
如是想着,阿桃便觉得稍微好受了些。临近新年了,天气越发寒冷,阿桃这么坐着,岂能不冷,但她却好似入定了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些许响动,阿桃回过神来,才发觉脸上湿润一片,她慌忙去擦,一面关上窗户,穿上外衣去外间瞧瞧什么动静。
哪晓得,都出了院门,也没看到什么,阿桃本失望地回来,不成想透过矮墙灌木,看到元禾立在窗前,也像阿桃方才那般,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星星。
阿桃疑惑,她是在想燕珩,哥哥又是在想什么人呢。
难不成是在想我?
阿桃脸皮也真够厚的,想着哥哥除了她还能想谁。想父母,不可能,要想念父母从来都是给香案摆上好酒好菜,他们家就是这样,不来虚的。
“只是,我就在跟前,他何必这样呢。”阿桃扣了扣脸颊,蹲在灌木之后细看,只见元禾从怀中拿出一张手绢,握在手中,细细摩挲。
再仔细一瞧,那绢子上绣着的是鸳鸯。
阿桃的瞌睡这刻全都不见了。在玉芙殿里,那么多的话本小说不是白看的。
元禾的神情绝不是哥哥担忧妹妹,而是青年思念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