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忆柳前刻畅想往事,哭得梨花带雨,此刻燕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如几年前那般,如清风朗月,纤尘不染。
高忆柳痴想必是老天可怜她太苦,命运多舛,所以才让燕珩从天而降,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想到此节,高忆柳便什么都不顾,从地上站起来,一头扎进燕珩的怀里,死死环抱着他的腰,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口,听着他富有生命力的心跳。
可惜幻想总会被现实无情打败,高忆柳还未近得燕珩的身,便被燕珩伸手租住,他侧身几步,躲开高忆柳。
高忆柳嘤咛一声,揪着衣带还要说什么,只听不远处有小厮提着灯巡夜,扯着嗓子问:“高姑娘,刚刚你叫什么?!”
燕珩横了高忆柳一眼,后者会意,结结巴巴地道:“没什么,不小心滑了一跤。”
那人嘟囔着没事找事,没好气地走了,平白就被数落,高忆柳眼睛泛酸,泪花又兜不住了。燕珩见状,忍不住皱眉,沉声道:“等会再哭,我问你,阿桃呢?”
燕珩只问阿桃,半个字都没关心自己,高忆柳觉得方才的眼泪白流了,心里莫名的醋意。
“她留在宫里了,让我先回来。”高忆柳扭捏道。
“留宿宫里?”燕珩语气里透着不相信。
“是的呀。”高忆柳眨巴眼睛,认真而虔诚地望向燕珩,“我骗你做什么呢。她今天帮了宝瑟夫人,就被皇后留下来了。”
燕珩一听,暗叫不好,他厉声问住高忆柳,“这两人利害关系,我上次已经和你交代得很清楚了,你怎地没与阿桃说吗?”
高忆柳微愣,盘算着阿桃心底清明,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没说意义不大,于是憋着嘴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道:“我说了的,郡主不听。”
其实燕珩就担心这样,所以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从藏身处赶过来,果真被他猜中了,阿桃当真一根筋,不让她做什么,偏做什么,就是要跟他对着来。
燕珩气得额角突突直跳,脸上像是蒙了一层冰,高忆柳上前想要再说什么,被燕珩瞪了一眼,吓得在原地哆嗦,不敢靠近。
高忆柳忙遮掩道:“郡主应该没事,皇后现在要拉拢她呢,不会对她怎么样,许是教训几句就放回来了。”
这话说的不错,但燕珩担心的是,沈虞在筹集了数万兵力,在江东父老面前发过誓,不破东都誓不还。沈虞来势汹汹,他在明,燕珩在暗,即便现在起步稍显困难,但形势还在掌控之中。
可见,东都并不安全,此时上京更安全,燕珩不愿意阿桃回来。如此两人只能被迫分居,如果阿桃一直这么莽撞,不听话,燕珩如何能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