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班苏的傲梅迎春。”阿桃道:“公主带我去过相国寺,她说过国可以破,文脉不能断。我为了替族人赎罪,收集了许多文墨珍宝,可惜大多流散。这个是唯一剩下的,请代我交给公主,替我告诉她,文脉不会断。”
辛吉接过那副画,许久说不出话来。
阿桃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难为情挠挠头,“我读书不多,不会说话。”
“不。”辛吉捧着那副红梅,向阿桃深深鞠了一躬,颤声道:“老身曾经想,华夷之分,是否是当代人的局限,同僚们笑我痴癫,笑我憨顽,笑我痴心妄想。但在夫人这里,老身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不定有一天,会这样一个国家,在那里各族百姓和谐相处,强者不会举起屠刀,弱者不必流离失所,各色的宗教、文化、习俗都能得到保护和延续,没有争斗战乱,没有血腥屠杀,互相尊重,互相认可,是谓天下大同。”
“可能吧。”阿桃道,“只是我可能没机会看到这样的国家了。”
辛吉哈哈笑了,“没事,后人如若有幸能看到,那也算印证了你我今天的话。”
古道狭长,车队分开两路,一路南下,一路西行。
等阿桃的马车渐行渐远,周科问辛吉:“状元郎的那信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计划?”
那有什么额外的计划,不过都是骗人的。辛吉拍了拍周科的肩,道:“在老身看,有的时候让人等,其实就是不等。”
“什么等不等的!听不懂。”周科嘟囔着。
实则,在辛吉看来,燕珩的信不过是想要给阿桃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以防她自寻短见,所以撒了这个谎,故意说他死遁寻班苏的踪迹去了。
最后的最后,燕珩还是用言语为阿桃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泡影。
而燕珩期盼的是时间能冲淡一切,期盼着三五年之后,阿桃慢慢放下,慢慢释怀,慢慢明白:
想告诉你的,其实是,不必再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