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蕾曾悄悄地告诉阿桃,爷爷哭了好几回。
此时,班苏往火里添了一把柴,猛烈咳嗽起来,班蕾乖顺地蹭到爷爷身边,捏着小拳头给他捶背,班苏恢复了些笑意,他指了指阿桃,在孙女耳边说了句什么。
班蕾跑过去,抱着阿桃的手臂,阿桃偏头看她,班蕾就伸手帮她抹去脸颊上的泪花,一字一句地说:“聂桑天神会保佑你的。”
在蒙古的文化里,每一座雪山代表着一个神,聂桑雪山供奉的神女主管往生。蒙古牧民虔诚拜祭聂桑雪山就是期盼来生能够平安顺遂。
阿桃勉强地笑了,捏了捏班蕾的脸蛋,说了句谢谢。班蕾完成了任务,怯生生地跑回班苏怀里。
而班苏用他那苍老至极的声音问阿桃:“姑娘,你应该很想平思吧。”
“是啊,”阿桃抱着手臂,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火光,“我一直以为坚信他给我的信,我一直相信他还活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已经去了,我现在就如被掏空了心,再无念想。不怕您笑话,如果不是遇到了您,要不是怕吓到阿蕾,我应该去找他了。”
班苏问:“你还这年轻,你不害怕吗?”
“怕?”阿桃不解,“怕什么?怕死吗?”
班苏默认。
“当然不怕。”阿桃这次笑得极为温柔, “我只怕赶不上他的脚步,下辈子我们又相隔太多。”
班苏思绪飘远,眸光幽幽,半晌他起身回到帐篷里拿出两件东西,交给阿桃。
阿桃狐疑地打开来,却见是一幅画和一叠宣纸。
那副画就是梅兰竹菊中最后一幅——深谷幽兰。而那叠宣纸大小不一,质地不同,显然是因为生活太过困苦,零零碎碎积攒起来的。
阿桃借着火光仔细看,只见第一页上写着“治国策。”
“这…”阿桃不懂班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