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太子下班(这个词儿古已有之)回来,神色之间略有些怏怏不快。
皇太子先直接进“味余书室”处理公务,皇太子妃再度直接挑帘子进来,关切地问,“太子爷今儿可遇见什么不痛快的了?”
皇太子长眉陡然一结,“太子妃怎么又过来了?”
皇太子妃一怔,尴尬地回头看一眼房门。
——这味余书室与她退居的东顺山殿原本就连着,乃为一体啊。
皇太子皱皱眉,自吩咐三庚给他更衣。立在屏风之后,两夫妻之间隔着一道屏风说话儿。
皇太子尽量和声和气地道,“……绵宁的婚事,明年我继位之后便正式下旨指配。他房里人的事,你该安排妥当了吧?”
皇太子妃便叹了口气,“太子爷吩咐过,妾身岂能不往心里去?只是这阵子以来,家里诸事繁杂,挑人又不是简单的事,这便一时还没有合眼之人?”
连三庚都感觉到太子爷身子忽然一冷。
“还没有合眼之人?太子妃,当真要我明年下旨指配之际,再同时赏几个女子进他房里么?这样的事,总归先安排好才是!”
“至于诸事繁杂……你今晚便理出一个清单来,究竟有哪些必须要办,你又分身乏术的,我安排人替你分忧就是。你先最紧要忙绵宁之事!”
“那倒不用了!”皇太子妃赶忙说,“虽说诸事繁杂,终究没什么我办不了的。太子爷放心,我尽快将这些事都一件一件安排妥当。”
皇太子换上了燕居的常服,却是直接出门,去了廿廿那边。
小小的绵恺,此时是最佳的平息皇太子内心烦躁的武器。
廿廿由着父子两个玩儿了一会子,这才小心问,“爷……心下仿佛有事?可有什么是我能分担的?倘若爷觉着是我力所能及的,爷尽管吩咐就是。”
皇太子叹了口气,“不是家里的事,是前朝。汗阿玛和我都盼着福康安与和琳能早日大获全胜,班师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