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廷,等在门外的四全赶紧走上前来伸手,扶着福晋上马车。
舒舒看一眼四全,“瞧你,好歹也是贵妃额娘宫里出来的人,亏我每次去请安,你明明随我一起出来,却都不敢进门儿,非得在外头等着。”
四全尴尬地笑笑,“奴才如今是二阿哥所儿里的奴才,便从前是贵妃主子跟前伺候的,可如今奴才心下唯有二阿哥和福晋主子您。”
舒舒“嗯”了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无论从哪头儿算都是,倒是不用这么分你你我我的了。”
到了十七贝勒府上,十七福晋歪在炕上,也是有些心疼自己侄女儿,“……刚进门儿,便叫你们小两口不能在一处,当真是可怜见儿的。”
十七福晋是舒舒的亲姑姑,自比贵妃要亲近多了,便当着十七福晋的面儿,有些话舒舒才方便开口说。
舒舒低低垂首,“这是大孝,侄女自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只是……”
十七福晋看出侄女心下有事,忙握住舒舒的手问,“只是什么?”
舒舒吸了吸鼻子,“只是,侄女心下觉着不公平。我是要给大行皇后额娘守孝,不能跟阿哥爷在一处,这是我应该的;可是,凭什么阿哥房里那两个丫头就可以跟阿哥爷在一起?”
十七福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舒舒的嘴去,“你切莫乱说!国丧期间,便是皇后的亲生皇子,也不能胡来的……”
舒舒哼了一声,“只要不生出孩子来,她们两个又本是在他房里伺候的,那谁知道夜晚间,阿哥爷会不会与她们在一处去?只要阿哥爷吩咐一声,不准太监记档,也就是了。”
十七福晋叹了口气,拍了拍舒舒的手,“我明白你心下的不愿意,可是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终究成婚之前,个个爷们儿房里都是要先摆进去两个的。可是她们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若当真与她们计较,倒是你自己轻慢了你自己了。若你因为这个跟爷们儿闹,那就更是不值当的。爷们儿与那两个情分深些,自是有的;再者若是闹起来,爷们儿自然说,那两个都是皇父、皇母赏的,你看着不入眼,难不成是想不孝敬皇父皇母去?”
舒舒咬着嘴唇,半晌过不来那个劲儿。
“那个赵氏倒还罢了,横竖我来日有的是法子整治她去;偏是那个辉发那拉氏,叫我有些左右为难。她一来是贵妃额娘宫里出来的,二来她姐夫的堂姐又是咱们家明公爷的福晋,我进宫之前,明嫂子就来与我说过好几番好话了,就是替她跟我求个情儿,叫我对她好些罢了。”
“那辉发那拉氏,这边跟咱们家是两头儿扯上的亲戚,我若整治她,倒放不开手脚去。否则别说明嫂子不愿意,贵妃额娘还不得心里与我生了隔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