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好,廿廿却是登时羞得满面通红,只得赶紧背过身去。
幸好,这屋子里满是夜色,仿佛重重帘幕。
绵宁自己也是知道失仪,连忙起身跪倒,“……儿子不小心惊扰了汗阿玛与小额娘,儿子请罪。”
皇帝眼光绕着廿廿流转,清了清嗓子道,“起来吧。我与你额娘说的是正事,却也是家事……是你十七叔的事么,故此倒不必那般严肃。”
绵宁赶紧垂首,“儿子明白。”
廿廿脸上的热一时退不下去,外头又传来了西洋钟打点儿的声音——该下钥安置了。钟表房就在干清宫廊庑,与上书房不远,干清宫广场又拢音,这便听得真真儿的。
廿廿便赶紧行礼,“皇上也早点安置吧,妾身先回去了。”
绵宁也赶紧道,“儿子护送小额娘回宫,请汗阿玛放心。”
皇帝便也点头,“好。”
正月里寒夜漫漫,天上的星颗颗寒芒闪烁。
廿廿借着夜晚的寒风,将面上的热散去些。
终是有些尴尬,她这个当长辈的自应当设法给化解了去才好。
廿廿便清了清嗓子,回眸瞧一眼绵宁,轻声道,“方才见二阿哥那一碗粥咽得极慢,二阿哥可是上火了,喉咙都肿了?二阿哥家去,多用些汤水发散发散才好。”
“如今你汗阿玛忠孝在身,还有诸多事体需要你帮你汗阿玛分担,二阿哥万万不能病倒了。”
绵宁静静跟着廿廿,这深夜的宫城里静谧得连脚步声都飒飒地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