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从一个不受待见的旁支庶流家的女儿,名正言顺地站在了这大清后宫之巅,直如皇上曾经所说,总有一天,这天下所有人,乃至整个大清,全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
廿廿忍不住淘气,垂首莞尔,心下道,“……才不是整个大清、这天下所有人都匍匐在我脚下呢,因为这话都是要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大清的天子啊。”
这时候的廿廿还不知道,未来,便连大清天子也同样跪倒在她面前,叩首在地。
廿廿驾临咸福宫,宫门口当值的太监之外,便连御前行走的亲王、额驸、内大臣和侍卫们,全都叩拜于地。
廿廿看见了庆郡王十七爷,还有七额驸和三额驸。
远处还有掌銮仪卫的、舒舒的阿玛布彦达赉,信贵人的阿玛本智,还有自己的二弟和世泰。
廿廿急忙叫落轿,想亲自扶起这些至亲来。
倒是成亲王永瑆赶忙道,“主子娘娘凤轿可直入宫门,至殿前落轿即可。”
廿廿点头,却还是坚持叫落轿,她还是在宫门外下轿,亲自走过去,将成亲王等几位全都扶起来。
“成亲王是自家兄长,布彦达赉、本智两位大人之女都在内廷……咱们便都是一家子内亲外亲。在外我是皇后,可是在此处,各位不必如此拘礼。”
别说布彦达赉、本智等几位外臣,便是成亲王永瑆又哪里见过这样亲和的皇后去?
永瑆不由得又要跪下,鼻尖儿微酸,“奴才岂敢。”
廿廿柔婉道,“十一兄不敢,那是还不习惯。那本宫便得想着,以后叫十一兄习惯就好了……那就不如这样吧,以后但凡是在后宫里,只要是十一兄见了我,都不必行大礼,只膝头半弯打个千儿就成了。”
廿廿说罢,便淘气眨眨眼,跟着奏事处的太监进内去了。
成亲王永瑆站在宫门前,半天还没过来劲儿。等廿廿走远了,他心下方才微微一个晃悠。
——这位年轻的皇后,竟跟当年的令阿娘,在性子和为人处世上颇有几分相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