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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没听说主子爷还有旁的安排啊,怎么忽然就变卦转身了呢?

绵宁点点头,“没事儿,就散散。”

五州便垂下头去,不敢再深问了。主子这是摆明了在躲着福晋啊,亏福晋还那么卖力地想讨好阿哥爷,可是分明还没说几句话,阿哥爷就有些烦了。

五州不敢往主子和福晋身上说了,这便也不能冷场,便小心地道,“……奴才方才瞧着,庄妃娘娘仿佛是对如嫔娘娘遇喜,颇为不快。”

绵宁轻哼一声儿,“不仅仅是庄妃娘娘。试想这后宫里,除了如嫔自己,又有谁会高兴呢?”

五州微微蹙眉,“可若是淳嫔、信嫔,或者是其他位年轻的贵人们不高兴,倒也情有可原。可是庄妃娘娘本就多年来从无所出,如今年纪又远长于如嫔娘娘,已然是过了生养的年纪了……那庄妃娘娘这般怒形于色的,又是何必呢?”

“庄妃娘娘哪儿是为了她自己啊?”说到这儿,绵宁不由得停下脚步,立在朱墙下,眯眼抬眸看那已然带了暮色的天空,“……她是替小额娘说话。”

小额娘是中宫,有些话说不得,有些神情更是露不得,故此如嫔遇喜,便是刘工人心各异,可是小额娘却必须得是那个高兴得最真心的。

可是若探查女子心境之幽微之处,她又何尝当真能笑得那般开心呢?可是她的那些话说不得,神情也露不得,而庄妃凭一向的性子,就是能帮她说出心中的话、尽情甩出她不得不掩盖起来的脸子的那个人。

这情形他看明白了,却不知道心下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去。

——若以他的大事来看,他当是高兴的。倘若如嫔诞下的是皇子,那必定能搅乱此时宫中情势,自影响不到他,却更可能影响到年纪更小的绵恺和绵忻去。

可是他却怎么,竟心下沉甸甸的,倒轻松不起来?

他望着天,缓缓闭上了眼。

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是什么……?

六月里,皇上命总管内务府大臣常福,补从前阿明阿革职空出的工部右侍郎的缺。因职衔的变动,各位总管内务府大臣之间的排位次序等也要随之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