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晖等了很久。出乎意料,两位家属没有哭,嚎啕和抽噎都没有,甚至连眼角湿润都没有。
女主人常蘅芙略显憔悴,她问:“我爸是怎么死的?”
这对夫妻不按照剧本来,杨凌晖的话术没有用武之地。他轻咳,提醒纪天舟注意。“目前可以断定是谋杀,具体死因法医正在检验,稍后会通知你们。”
纪天舟说:“马先生,常女士,希望你们可以把昨晚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们。你们是几点钟发现死者不见的,又是几点钟去接孩子的。”马伟奇说:“通常都是我去接孩子。昨晚我要加班,于是我太太让老人去接孩子。”
纪天舟问:“是提前和老人说好的,还是临时和老人说的。”常蘅芙说:“是当天早晨和老人说好的。”纪天舟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常蘅芙说:“晚托班八点结束,可是九点十分,老人还没回来,于是我打电话问晚托班。这才知道,老人没去接孩子。”马伟奇说:“我和太太开车去接孩子,大概十点钟到晚托班。”
杨凌晖问:“老人一晚上没回来,你们做儿女的,怎么不报警?”马伟奇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常蘅芙说:“他有时候晚上不回来的。”
纪天舟问:“老人经常在外过夜吗?”常蘅芙犹犹豫豫地说:“也不是经常,有时候吧。”杨凌晖说:“有时候在哪里过夜,可以把地址告诉我们吗?”
常蘅芙低头不说话,马伟奇忙说:“老人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做儿女的,也不可能事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句话不仅仅是拒绝回答,也几乎是逐客令。
杨凌晖才不理,又问:“晚托班的地址呢?可以告诉我们吧。”马伟奇说:“当然当然,我写给你。”
次卧突然滚出来一个足球,后面跟着小男孩,虎头虎脑的。他伸脚将足球踢到墙壁上。雪白的墙壁留下黑印。
杨凌晖拍着双手说:“小朋友,把球踢给我。”小男孩望着他,好像在想要不要把球踢给他。
谁知常蘅芙站起来呵斥说:“作业写完了吗?滚回去写作业。”小男孩球也不要了,立刻转身回房,房门砰地关上。
马伟奇说:“不好意思,两位警官,我太太今天心情不大好。”杨凌晖说:“没关系,我们理解。那我们先告辞。你们记得明天来一趟警察局。”马伟奇点头哈腰说:“当然当然,肯定会去,谢谢两位警官。”
纪天舟指着头顶的水晶灯说:“马先生,你家里还有摄像头啊?”马伟奇笑笑说:“这不是为了防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