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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纸尿裤试试。”丢了魂的梁溪冷不防来了一句,李文洲怔了两秒,便去照办,果然,拉了一裤子的。这下子李文洲也干愣住,站在那儿不知怎么办才好。

“梁溪,快来帮忙,别把你闺女冻着了。”李文洲喊道,声音低沉,略带着哭腔。

梁溪失语,只是凑过去,和李文洲一起手忙脚乱地替婴儿换好纸尿裤。

婴儿急急睡去。待屋内又恢复平静,梁溪又掩头闷声哭泣,眼泪浸湿小半枕套,丧魂失魄。

次日清早,二人情绪稍稍平和了些,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避开的,比如,随着婴儿送过来的半袋奶粉,也因一晚上俩人慌忙中的撒撒倒倒快见了底。李文洲招呼了梁溪一声,便出门去给婴儿买奶粉。

“你知道她喜欢喝什么奶粉吗?”

“我只知道奶粉挑年龄,奶粉还挑味道吗?”两个少年完全蒙住,最后梁溪咬牙说道:“捡贵的买。”文洲得令。

婴儿粉面红润,眼紧紧阖着,入眠了也吧嗒吧嗒嘴。自从婴儿来到这个家里,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梁溪还未好好看过她,也许是心里的恐慌感,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逃避。

忽然,婴儿皱了皱眉头,渐渐睁开双眼,眼球咕噜转了两圈,正拉长脸准备哭的时候,梁溪凑了过去,婴儿的瞳孔放大的是梁溪的脸庞,梁溪淡淡地微笑示意友好,婴儿也勾起嘴角,欢快地扑腾几下,口水从嘴角缓缓淌下。

父女俩就这么对视着,互相赠予对方今生的第一抹笑容,即便那笑是苦涩的,但愿余生,便也以此笑为盟,不离不弃吧。

“你啊,把我害惨了。”梁溪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婴儿的鼻尖,柔嫩的肤感传递至指尖,触发出一股新奇的温暖,那是血浓于水,骨肉相亲的温暖。

是夜,梁溪辗转反侧,李文洲也没能睡个安稳,一直搂着梁溪,拍着他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梁溪,梁溪忽然嗔怒,拨开文洲的手臂,说道:“别碰我。”

文洲识趣,知道他心情不顺,便不再怪他,翻了个身,只顾自个儿睡着。梁溪双目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耳边传来文洲的喘息声,大概已经熟睡。

李文洲白天为了伺候舒服婴儿,忙上忙下,两个人都还是自理能力勉勉强强的学生,如今一个娇嫩的婴儿忽然闯入他们的生活,难免手忙脚乱,各种不适应,文洲一天忙下来也是十分倦怠。可梁溪心里有事,他想到了未来,他不知道未来这婴儿是否还能继续跟他待在一起。

“文洲。”梁溪轻呼。

没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