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卫冬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出声,“也亏你想得出来。擦手?他们确实需要擦手,你永远不知道他们那双手除了摸过方向盘还摸过多少脏东西。”
桑茜被他言语里的轻蔑恶心到,不由自主替那些司机们辩解:“他们无非就是开开车、搬搬货,怎么就手脏了。同样都是劳动,你的劳动有价值,他们的也一样,只不过种类不同罢了。”
“噢,是吗?”卫冬眼神闪烁,愠怒的情绪在眼底翻涌,但他很快又压下去。“都说货运司机以路为家,你知道什么叫以路为家吗?”
不等桑茜回应,他又接着道:“路两边都是他们的家,什么乡村野店、石坡乱坟,只要有个女人,他们就找到家了。你想想他们都摸过什么,再想想他们的手又多脏。”
桑茜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发力,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
“不是一类人,就不要硬是勉强自己跟那一类人在一起。癞□□永远吃不上天鹅肉,《西游记》里也说了,肖想嫦娥的天蓬元帅,最后也不过落得个投胎成猪的结局。”
卫冬意有所指,说完还不忘嗤笑一声。
桑茜听着格外刺耳,语气也不由得犀利:“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卫冬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没什么,有感而发罢了。”
桑茜觉得他似乎是知道什么,但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破绽。不想跟他再闲聊,桑茜索性沉默下来。
正好前面的卡车开始缓慢前移,她赶紧踩下油门跟上。
以前没有发现,卫冬竟然是个卑劣的沙文主义患者,言语里都是对平民阶层的蔑视。他到底以为自己高贵到哪里去了呢?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人与人靠着占用社会资源的多寡无形中分成三六九等,可如果较真地往前数个三五代,谁的先祖不是一样从土里刨食的主儿。只不过有的人奋斗的早,有的人奋斗的晚,有的人赶上了机遇,有的人措施了良机而已。
压下心头愤然涌上来的怒气,桑茜冷着脸,一路上不再跟卫冬搭话。
一整天来回奔波,到溪山园的时候,桑茜已经开了整整10个小时的车。她从驾驶座出来的时候,腿都僵了。
看来再好的车也没用,开车就是件让人难受的事。她忽而又想起晋煜北,也不知道他每天都那么长时间的开车,怎么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