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醒来时,发现自己仍躺在那艘着火的轻帆船上,似乎离他落海并没有过去多久,不过人已经被挪到了远离火势、比较安全的另外半边,身上盖着几件不属于他的干衣服。
只要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从库尔曼人尸体上剥下来的外衫。
甲板靠近栈道的一头,火还在烧,但后劲已不太足。天也依旧是黑的,头顶一轮孤月高悬,白的不太纯粹,好似隔着一层泛红的纱帐。
“明明是座建在水上、靠海生存的城市,却几次三番与火结了孽缘,真是再讽刺不过。”
路易斯盘腿坐在艾德里安身边,见艾德里安睁开眼睛,紧绷的嘴角终于舒展开来。
“大师……”艾德里安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天上仿佛同时挂着三个线条模糊的月亮。“看来我还活着……”
路易斯轻轻叹了口气:“我看起来像是死神吗?”
艾德里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觉得周身瘫软发麻,浸了海水的刀伤虽被简单包扎过,还是火辣辣的疼,就连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不听使唤。
难得从前几日的风寒恢复过来,要是转眼又成了病号,那就有些可笑了。
“您怎么会在这?”
“在码头上转悠时,正好看到这里着了火。”路易斯轻描淡写地撒了个谎。“你呢,大半夜的怎么会跑到码头上?”
“有人借吕西安将军的名义,把我诓了过来。将军大概也是同样的情况。”一想到自己险些死于神秘人的暗算,艾德里安就甚是懊恼,好在路易斯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您救了我?”
“嗯,算是吧。”路易斯的回答很微妙,说完就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