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儿,快给我出来。”他压着嗓子,冲那段可能藏了人的墙角低吼。
没有人回答,只剩东风穿过树梢的空响。
紧绷的神经刚有些松弛的迹象,楚德又隐约听到有如幻觉的低声呢喃:“那些贵族和富商已经舍弃了你,就像你毫不留情地杀死失去利用价值的爪牙。”
“你在胡说些什么!”楚德已无法判断那声音从何而来,又是否真实存在。
一连串沾血的名字飞快地掠过脑海。
楚德突然发现,无论是谁在用此等阴森的语气向他暗示未来似乎都情有可原,候选人不限死活:可以是路易斯,可以是琳卡,可以是在渔村边缘被灭口的信使兄弟,可以是火烧旧造船厂时被他杀死的赏金猎人,甚至可以是楚德自己。
“你听,有人过来了,他们是来‘请’你赴约的。”
——你的“盟友”容不下你,他们只想确保自己的利益。
神秘的声音没有说谎,悄然逼近的脚步声也不是幻觉。楚德倒吸一口凉气,反手闩上了门。他好歹也是生死边缘打过滚的赏金猎人,只要他想,随时可以从风中嗅到最微弱的危险气息。
因此,楚德很快意识到:若是再不跑,他可能就得死在这了。
屋后藏有通向巷道的暗门。不知是杀手还是守卫的不速之客撞开正门时,楚德早已换上一套适宜混迹海港区的平民装束,三两下抓乱自己刚梳掠齐整的头发,以一副他极为痛恨的落魄模样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