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握着酒瓶的长颈晃动了一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艾德里安盯着那瓶烈酒,感觉自己开始头疼:“您还打算在这节骨眼上喝酒?”
路易斯笑了笑:“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这是需要伪装的潜入战术。你放心好了,这点酒压根不碍事。”
艾德里安只得相信路易斯的判断。他也在木箱上坐下,一边靴跟搭上木箱的边缘。
他们在等待黑牙帮众给出的信号。
建在旧造船厂内的禁药工坊要到半夜才开工。抄写员之死刚过去一天多,工坊主人及其背后的投资者似乎还没有作出反应。独臂格伦说过,这家工坊的主人是药剂师出身,届时他会在工坊监督工人完成制药工序。
对艾德里安和路易斯来说,这是“精确打击”的绝好机会。
路易斯灌了一口酒,空气涌进酒瓶,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闷响,看得艾德里安放不下心。
反倒是路易斯瞥了艾德里安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随口问道:“你对格伦和黑牙帮怎么看?”
艾德里安歪了下脑袋:“您问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路易斯反问。
艾德里安像是接受考试一般思考片刻,才力求精准地答道:“除去您说的‘勒索钱财’、放任极乐烟草工坊存在的罪行,我尊重他们的一部分道德取向。”
“你是同情派?”路易斯露出玩味的表情。
“对个体,也许是的;但对于帮派……我只能说它的存在是必然的。如果没有黑牙帮这样的组织,海港区也许会更混乱吧。”
独臂格伦未必是好人,但他至少替被拐卖的少女完成了复仇。
路易斯坐直了上半身,在黑暗中注视艾德里安的眼睛,说话的态度突然正经起来:“艾德里安,你可以选择一种思考的方向。‘他们是恶棍,但也有自己的正义’,和‘他们有正义感,但依旧是一群恶棍’,你更倾向于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