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在独木舟上坐定,路易斯解开固定的绳索,拿起搭在一旁的船桨,抵着河渠侧壁,将独木舟缓缓撑开去。
狂欢几乎将所有人拉出了家门。码头越是热闹,城市中的其余巷落便越是僻静,那些不管不顾的欢腾之声也变得渺远起来——恍然间,玛伦利加被分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迷醉,一边是沉寂。
但无论在城市的哪个角落,只要抬头看去,绽放的烟火都清晰可见。土地和水域会被瓜分,而天空属于所有人。
二人慢悠悠地划着独木舟,仿佛时间也在此凝滞。
“珍珠河并不只有那条干流,也不止一个出海口。”路易斯缓缓说道。“只是这边水道狭窄,两岸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旧房,也没什么‘风景’。”
见水流平稳,路易斯索性收起了船桨,任由独木舟向银湾漂去。
经过一道拐弯处时,艾德里安突然想起前些天在鹅卵石旅舍见到的女人。于是,他向路易斯提起了琳卡的事:“我总觉得那位女士和您有些相似之处。”
路易斯笑道:“那是自然。琳卡以前也在玛伦利加当过赏金猎人,而且是我的前辈和朋友,我们就像兄弟一样相处。那起奴隶船事件中,她也受到了牵连,被逐出协会后只得离开玛伦利加另寻生计。”
“她说,要等庆典后才能和您叙旧。”
赏金猎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琳卡一向不参加狂欢。跟陌生人喝酒跳舞没有问题,但她总觉得戴上面具就浑身不自在。”
这时,艾德里安低低地笑了。
“怎么了艾德里安,”见到对方放松的姿态,路易斯的心情也难得的好。“你喜欢这样的狂欢吗?”
艾德里安笑道:“只要戴上面具,所有人都不用顾忌彼此的身份,他们可以成为任何人。这让我想起和克洛伊在鹤山庄园的日子。”
路易斯也笑了:“哦?我记得那是你的双胞胎姐姐。”
“小时候,她比我活泼好动,经常擅自跑到庄园外游玩。我不得不扮成她的模样,应付家族里的长辈。”说起这些往事,艾德里安有些不好意思。“她心里过意不去,总让我也出去玩,她再假扮成我去糊弄大人。”
“那你们一定长得很像。”路易斯的坐姿相当放松,就算戴着面具,艾德里安也能猜出对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