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尔,你做出了一个正确但残酷的选择。”
“能获得你的肯定,我很感动。”
“你能来监狱看我,我也很感动。”
萨缪尔微微一笑:“除了我,你还有更想见到的人吧。”
喜悦、愤怒、担忧、失望……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在路易斯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强撑起来的自虐式的洒脱顿时垮了台。
路易斯心中一阵悲戚:“艾德里安……他还好吗。”
“你明天会见到他的。”
深陷泥淖的死囚惨笑道:“我害怕自己一旦和他相见,就不敢去死了。”
走廊上,狱卒正催促萨缪尔离开。
萨缪尔沉默着站起身,说不出一句“多保重”。即将走出牢门时,他握着冰冷的铁栏,低声说:“我知道你是清白的。”
路易斯依旧栖身于那片潮湿的黑暗,目送萨缪尔消失在被铁栏阻挡的视野尽头。
“起来,该上路了。”
狱卒摇醒路易斯,给他套上沉重的枷锁。
铁链拖过台阶的棱角,刺耳的摩擦声激得其他囚犯抱怨不断,正如一个月前将路易斯押向地牢时的情形。
公开处决是在玛伦利加不常见到的“风景”。四名狱卒抬着断罪女神的木像走在前头,囚车一路摇晃,轮底轧过路面凸起的碎石,载着将被处死的犯人驶向城市中心的广场。
一段时间不见天日,被积雨云遮挡过的阳光也足以令路易斯目眩。从监狱到刑场,路易斯始终一言不发,任由狱卒将他解下囚车,穿过人群,押上行刑台。
玛伦利加的显贵们早已在高台上入座,也包括来自飞狮公馆的三人——萨缪尔、索菲娅、艾德里安。路易斯不知道“贵宾席”上有谁,他无法看清也不想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