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失控的马车将逃犯的身影隐去,又不知手下是否能追上目标,军官十分头疼:“银湾塔不知道今天广场上有公开处决吗,怎么选在这时候运东西?”
丽兹刚就驯马的事道完谢,一听这话也变了脸色:“你们杀你们的人,非得让全城都去看?我们银湾塔就不能干自己的分内事啦?”
军官一时语塞,懊恼地转过头去。
沿着大道冒雨追捕逃犯的守卫也不顺利。
被那辆马车短暂地挡住视线之后不久,他们就跟丢了路易斯·科马克和另一个神秘人,只能凭经验和道路走向猜测对方去往何处。
银湾塔不远处就是神殿,他们马上询问了站在神殿门口的年轻教士:“刚才那两个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一个穿着守卫的衣服,一个是囚犯。”
戴着绿石护符的教士一脸迷茫,思索了两秒,伸手指向东面:“那边。请问你们这是……”
“追缉死囚。”守卫们来不及仔细道谢,又朝着教士所指的方向奔去。
中心城区往东便是市场和海港区,也可能向北拐进豪宅林立的贵族区。如果要藏匿或是出逃,进入海港区的可能性更大。
封城搜捕的号角已经吹响,分散在城市各岗哨的守卫正严阵以待。码头很快就会关闭,暴雨天气里船舶无法出海,路易斯只能滞留城中。投入充足的人力,再花些时日,将其抓获归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抱着这样的想法,守卫们心里总算有了底。
见追捕路易斯的守卫已经走远,教士沙杜悄悄松了口气,紧张的视线地从神殿附近的下水道入口飘过。
他回到神殿大堂,虔诚地仰望那一排高大威严的石像,双手紧握垂在胸前的护符,在心中作无言的忏悔:至高无上的诸神啊,请原谅我的谎言。
明明同属水的化身,雨和雪的表达方式却大相径庭。
无论是前一年的冬天还是打断春季的寒潮,落在玛伦利加的雪总是温柔沉静的。混在海风里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走不出雷霆万钧的气势,却把万物通通装进柔软的棺椁,将清白与污秽一同埋葬。
此时此刻,遮天蔽日的雨幕就像银湾上空的乌云骤然崩塌,以排山倒海之势砸向大地,仿佛在发泄积累已久的怨气,誓要将嵌在玛伦利加砖缝里的每一颗尘埃尽数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