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的边境并不太平,西北才刚平复,也是钻了东突厥与月氏正在交战的空子。
彼时突厥不断来犯,燕云十六州连连战败。
舅舅出身寒门庶族,以校尉之职杀出一身功勋,那时母妃已然病逝。
可笑的是,父皇因舅舅才想起他曾经有一名嫔妃徐氏,待询问宫人才得知她已去世,为了讨好舅舅,这才为母妃建造陵寝,隆重做了一场法事后将一具空棺放入其中,算是交了差事。
殊不知,母亲的尸身,早已被师父亲自埋在京郊一处背山靠水之地,命一名老妇人日日洒扫,好生看护。
他知晓母妃生前依旧惦念父皇,却终究不愿告知父皇,继而将母妃挪至妃陵。
因为他知晓,在父皇心中,并无母妃的一席之地。于他而言,并不愿让母妃与那些过世的嫔妃挤在一处。
这一世,若无法愿得一心人,恐怕为了子嗣,他依旧要为这江山妥协。
脑中浮现梁竹音的脸庞,他终究还是选择刻意回避,看向窗外那一株西府海棠,悠悠说道:“让舅舅安心,我自有打算。”
卫恒看了一眼铜漏,始终不见梁竹音前来上值,又见萧绎棠一脸失落,像极了得知裴家娘子仙逝时的样子,不知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又不敢问,只得随着徐坚一同告退。
小路子战战兢兢上前亲自服侍他盥洗,谁知竟然被他拒绝了,“出去候着罢。”
看着他孤独萧瑟的背影,悄悄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梁竹音觉得萧绎棠今晚不会来为她治疗。
她放任自己下滑,沉浸在温热的水中,良久,随着吐出一串水泡,坐起后长呼了一口气。独自身在异乡,那盏兔儿灯又勾起了她强烈的思念,意难平之下,胸口沉痛无比。
越想越委屈。
水珠与泪混在一起,双眸一片朦胧,恍惚中,那梦中熟悉的背影再次出现。
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