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没辙了,动了所谓家法。带刺的藤鞭,应仰生生挨了几十下。我去看过他,后背都被打烂了,一块好地方都没有。”
“那鞭子像刀,浅的地方皮开肉绽,深的地方见了骨头。那年他二十岁。”
应仰被折腾得没有人样,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感染高烧,浑身滚烫昏迷不醒。
应莱去照顾他,被他拉住胳膊不让走,当然不是留她,是留卫惟。
他烧到糊涂,却紧紧拉着身边的人不松手。应莱听得清清楚楚,他说,惟惟,别不要我。
他闭着眼都在求她,他说,惟惟,别走。
——
在咖啡厅里死死忍着忍到极限,现在卫惟只感觉心被挖空。原来所有的一切都能被解释,她的阴暗日子和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是不去找她,他是不敢。他可以把一切都告诉她,但是他没有。他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去,他都顺着她,他只要她高兴。
而她怨他,责怪他,冷淡他。现在才知道,她才是那个浪费时间无理取闹的人。
卫惟的手死死抓着座椅,眼泪已经决堤。
李郁说后悔的时候她说算了,其实她是不敢。
现在问问自己后悔吗?后悔啊。
第一年高三。当被背弃的失望和难过散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懊恼和想念。她关注着南校的事,她也想去南校看看。她只想看他一眼,就见他一面。她走出了第一步,但她没实现愿望。
她以为是应仰不要她了。骆驼被压死,死前恨死了那个人。现在知道不是,她的应仰那时也在绝望。
第二年大一。高考失利,她落地蒙尘。可她还在想念他,她还做着那个两人重归于好的梦。最终是梦醒心碎,她把自己藏进了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