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詹熟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发生什么了?”
穆流抹着眼泪,越过他的肩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林若非,顿时感到尴尬的恨不得钻在地里,快速地从他怀里站起身,道:“我和杜师兄一起进城后就遇见了紫色的雾气,之后好像是睡了一觉。只记得梦中很快乐,但是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模糊中听到一个声音叫我不要沉溺,要挣扎。”
林若非默默将这个信息记下来。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会记得自己在幻境中发生过的事情的。
穆流接着道:“后来我就醒了,醒来发现自己就躺在那间屋子里。我们进城的那一片都是田地,最近的房屋也是几里地之外的了,杜师兄也不在身边。然后我就看见,看见……”
说到此处,他的身体又忍不住发抖,转身躲在玄詹身后,离那间房屋远了一些才好一点,吞吞口水继续说:“我看见房梁上面吊着许多尸体,都已经……干了,但是我身体被绑在一张长椅上,根本动不了。那些尸体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眶像个黑洞……
林若非光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穆流幼时曾遭遇过灭门之痛,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吊在城门上三天三夜,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一户修仙人家看上了他的灵根,收留了他,过了几年才好转,但对于吊死的尸体,仍然会感到彻骨的恐惧。
玄詹神色一凛,扶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穆流,快步走进屋中。
白渺也从她的手中跳下来,飞似地奔入房中。
“诶!”林若非跟上。
穆流一个人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林若非一踏入房中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气味,但是她刚才在门外完全没有闻到。
案台上的牌位东倒西歪,甚至有的还掉在了地上,红色蜡油像是血泪一样,滴在案台上,滴在地上,滴在牌位上……
她见两人都抬头望着房顶,一股不妙的感觉从尾椎骨升到后脑,直觉不妙,缓缓地抬起头,呼吸凝滞,身体瞬间僵硬,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间祠堂的横梁上,挂满了城民的尸体。
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