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是个浪子,没有太浓的思乡亲情,哪怕现在站在这块曾经的故土上,她也还是没多大情绪起伏。以前,她所谓的兄弟姐妹有不少,看起来热热闹闹的,但绝大多数是匆匆过客。她看着那些满脸笑意跟亲人或是朋友的人们,代入式地回忆了下,这么多年好像也就齐了梵、白誉算是真兄弟,哦,梁见空也算半个吧,每次她回z城,都是他们几个来接,不能来也会安排好车。
她向来在这方面没多大执念,人与人总会分离,很小的时候,这个观念就在她的脑袋里根深蒂固。她从不知道在家期待一个人回家时什么感觉,也没有那个等待她回家的人。现在,这座城市更加与她无关,跟曾经无数个她落脚睡一夜的地方一样。
所以,她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与父母相拥,很快移开了视线,恰好看到叶雾白一动不动望着车流的模样。
“怎么了?”夏葵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叶雾白回过头,似乎并无异样,笑道:“我在想他应该是没料到飞机准点,我再问问。”
于他而言,此番回来的心情亦是百感交集。过去种种不说,出国后没选择回来,而是到了个小城市,时间久了,过去的亲朋好友很少能联系到他,他逐渐淡出许多人的视野,没人知道他的状态和对母亲、兄长过世的真实感受。
这些年,他只在清明的时候回来上坟,基本上隔天就走,甚至见不上父亲一面。偶尔碰到以往的亲友,他微笑着接受他人的询问,礼貌地避开敏感的问题,他好像越发温和英俊,也好像越发让人难以接近。
哪怕重新呼吸着这座城市的空气,他也无法找回属于这里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孤独吧,无人理解,无人等待,无人用温柔报以温柔的寂寞
叶雾白回过神,准备打电话,夏葵按住他的胳膊,抬手指向前面:“那辆是不是?”
一辆全黑奔驰suv挤在车队里,正驶向他们,大约是看到了他们,打了下双跳,叶雾白很快拿上行李:“对。”
夏葵紧跟着他往前走,车子刚停下,叶雾白先帮夏葵打开后排车门,随即将行李放到后车厢。
两人刚上车,还未坐定,驾驶座的贾疏开口就道:“抱歉啊,出门前临时接了个电话,耽搁了。老白,你师姐出事了,就在医院,你是放了行李再去,还是现在直接过去?”
“什么?”叶雾白愣了愣,“康琼出什么事了?”
“说是昨晚下班,回家路上经过建筑工地,被掉落的钢管砸到,紧急抢救后,现在还在重症呢。”
贾疏有些不耐地超过前面的车辆。
夏葵和叶雾白很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个意思: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