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睁开眼, 昏昏然辨明这屋子的摆设, 确认自己昨晚回到家里了。可下一秒,她又惊诧于自己竟然将叶雾白的家直接认同为自己的家。
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事, 悄无声息中, 就将人的感知慢慢同化。
窗帘缝隙已经大亮,她大概又睡到日上三竿。
屋外头很静。
他应该已经起了, 但为了不影响她,他的动作很轻柔,或者出去晨练,或者躲进书房,仍旧保留一屋子的安静。
夏葵穿上衣服, 走进盥洗室刷牙, 面无表情地与镜子里的女人对视。短发稍长, 额发垂过眉, 发色也从银白逐渐褪出些黄色, 发根的自然黑若隐若现。
掬起一捧水将面部打湿,将睡眼惺忪洗净, 夏葵双手撑着台面, 缓缓抬头,面色在灯光的烘托下,极度白皙, 甚至有股病态的美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约觉得自己眉宇间的英气淡了些,许轻言前两天还说, 觉得她变漂亮了。
有什么在由内而外,悄然改变着她。
她既烦恼,又莫名期待。
但她第一时间,本能的还是想要拒绝。
就如同昨夜今晨,他用最温柔委婉的方式告白,多进一步怕她反感,少进一步怕她不当真。
他说,他反思过了,在自己没能清楚表达感情之前,不应该先问她是否喜欢于他,破坏了他们之间关系的平衡。他也不应该用自己的观念去束缚她,他以为有实在前,精神上的连接应当水到渠成,可他忘了,在她的人生里,他是异类,更何况,她的乖张和不羁,根本不会将这两者划等号。
说到最后,感觉他把所有的错位和过失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这也不由令她联想到他的自白,好像父亲的怨愤,哥哥的早亡,母亲的陨落,都是因他而起。
他把温柔给了所有人,唯把孤独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