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尽快治好苏瑶的病,然后离开齐韵城。

药方的配比和熬制都很复杂,每一次的汤药都是甄碧池亲手熬制。

再交由药童送去给苏瑶。

只有一次例外。

那次,出乎甄碧池意料地,苏瑶独自寻上门来,认出了她。

百无聊赖的午后。

十多年未见的她们,坐在一间杂乱的伙房里。

苏瑶安静地看她,她细致地给苏瑶熬药。

时光慢下来。

她们曾是书院中最出色的学生。

针锋相对。

情感热烈而天真。

在人生路口,背道而行。

此后各自磨砺,各自艰辛。

甄碧池看着跃动的炉火,想到当年自己的盲目偏执,觉得无地自容。

她的年少,是悲伤,是羞愧,是耻辱。

她故作镇定地熬完药便离开,没有勇气再继续坐在苏瑶面前。

此后,她更加避着苏瑶。

除药童可日日进出外,其余人一律不让进入院内。

给苏瑶送药的药童年纪尚小,有时口无遮拦。

一日,他送药后回来,对甄碧池说:

“神医女,苏大人可真奇怪。

我老见她摆弄官服,可是又从未见她穿过。”

甄碧池抓着药的手一顿。

世人纷纷猜测苏瑶心灰意冷地回乡,恐怕不愿再返朝堂。

可是甄碧池知道,苏瑶必有不甘。

她心中装了天下家国,再也无法屈居于一方深深庭院。

甄碧池抓好了药,走出药房。

出门时,像是对药童,又像是对自己说了一句:

“她总会再穿上官服的。”

一个月后,苏瑶的嗓子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