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和慕容泽从大殿内出来时,天边已经放亮了。
火红的朝阳跳上宫殿顶上翘起的琉璃瓦。
好似铺了一片血光。
慕容泽支开了跟随的宫人,只与云夙两人朝着宫门慢慢走去。
云夙这会儿步伐也不急。
他进宫前就已经派人回府报过平安,府里不会有人担心自己。
长长的宫道,两边是望不到尽头的朱红色。
多少人一生走不进来。
多少人一生走不去。
云夙和慕容泽两人在朝霞中散步。
“本宫从儿时便有些羡慕云璇。”慕容泽突然开口。
云夙:“羡慕她总有新奇的玩意儿?”
慕容泽苦笑:“羡慕她家宅简单,又有一个宠溺她的父亲。”
有个愿意为她背上纨绔名声的父亲,让她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承担世俗的目光和压力。
云夙却问慕容泽:
“皇太孙方才为何哭?”
慕容泽:“庆王想说本宫是假哭?”
“不,”霞光落在云夙的睫毛上,“我是不明白你为何真的伤心。”
他在殿里看得清楚,慕容泽是真的伤心得在流泪,并非做戏。
慕容泽:“自然是伤心皇叔叛国通敌。”
云夙:“皇太孙应当查得比我清楚,稽沅在北秦没有兵力,眼下对六皇子根本毫无帮助。
六皇子要谋反,也不会傻到毫无益处地去往身上揽一盆脏水。”
慕容泽谈笑不变:
“世人都说庆王纨绔,不懂人心世事,今日看来,此言大错特错。
不过,旁人如何认为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祖父信不信。”
云夙打量着慕容泽,叹了口气:
“我听璇儿说过,你从小就是个很奋进,又很累的孩子。
长大了,也很累。”